一樣的星期四,一樣的黃昏;一樣的緊張,一樣的加速腳步。不一樣的凛風寒得使真琴把頸巾向自己的臉拉一拉,掩護一早因跑步而被寒風吹紅的雙脥。
越近樓梯一步,越能聽到從家中傳來那清澈的琴音。當一聽到琴音不斷出錯,拍子還會甩掉的時候,他心知不妙:是小蘭在彈啊……
進入到家,走到客廳裏,小蘭正非常用力的端詳在譜上的音符,兩隻手變得像是機械般靈活欠捧,偶爾下手了的一兩個音走了調,還真的有點難聽……而在她旁邊的汐里是平常的沒有太大的反應。當小蘭放下了雙手然後大力的舒了一口氣,他方知那首「歌」已經彈完了。
「這一首好難喔,汐里姐姐,可以學一首簡單一點的歌嗎?」
「這……」
「小蘭,不要為難人家。難的話就要加油練習,別要逃避!」
「噢,哥哥不幫我不止,還要反過來幫汐里姐姐。媽媽你瞧,有異性沒人性喔!」小蘭不忿的向橘太太告狀,但看她仍只笑著抖果汁給他們,上訴無效呢。
真琴望著密麻的譜,嗯,看不懂。「這首是……」
「是蕭邦的夜曲。」
「喔……」還是不知道這首歌曲,不過像聽懂了他那個「喔」的意思,汐里便逕自在琴鍵上開始用琴音訴說著。
是無獨有偶所培養出來的默契,他喜歡默默的聽著她的琴聲,而她也靜靜的彈奏著,仿若這世界只有她和這部鋼琴……
「哥哥好像阿波羅愛上了達芙妮的音樂,在旁默默地傾聽般。」他聽到了妹妹對媽媽的耳語,臉上不禁刷上了一片腮紅。望望她正在忘我的彈琴,估計她不能聽到才舒一口氣。
阿波羅與達芙妮的故事從他的學生那兒聽多了,有時他也搞不懂為何這些神話又再次興起。潮流這東西……
在最後一粒的琴音消失在大氣層中時,他才從聽得入神的思緒走出來。只有她才能帶他走出了這個世界的複雜,去了用五線譜造成的銀河,觀看像萬千流星的音符。他有一種強烈感覺,告訴他這一輩子都逃不了她的魔法,縱使她從不知道她比自己想像中的迷人吸引。
他一早愛上了這種奇妙的感覺,也愛上了這個帶他走的女孩。原來,他一早便中了丘比特那惡作劇的箭。
他們一家和汐里都習慣了鋼琴課後一起吃晚餐,之後由真琴送汐里去車站。汐里也習慣了真琴對她好的方式,也不像以前般抗拒。雖然汐里仍是一樣的不多話,但是在他面前說話沒有那麼結巴。
「汐里你冷嗎?看你只穿一件連帽外套。」
「不會。」
看著她微抖的肩膀,他解下圍巾,輕輕的圈在她的項上。
「下次再還我。」他莞爾。
只見她的雙脥好像被風吹得刷了一片的紅。
黑夜已一早籠罩著大地,暗黃的街燈與白光四射的便利店是人們在入夜的救贖。走到便利店對面的車站,是他們在等公車的暫時避難所。
在轉角的路口見到公車的大頭燈光射出來,真琴感嘆與她一起的時間總是不夠用。偷偷的瞧瞧站在他旁邊比他矮一個頭的汐里,像木頭娃娃般可愛。他只靜靜拍一下她的肩,示意再見,便轉身回家去。
「請……請等等!」
感到她幼小的手輕輕扯了他外套衣角,他立即停下來。他驀然轉身,汐里失了重心正要撲向他時,他及時用他那強壯又有力的手臂擁著了她。
公車毫不留情的在他倆身邊飛過了車站,絲毫無停下來的意思。
各自看著對方的眼神,趕快的再次站好。
「啊,車子走了呢……」真琴突兀的打破諴默。「對……對了,你找我有甚麼事?」
「啊……那個……」她又來一直的低頭,「你……你……」她説話像小雞般,真琴聽不清楚。
「欸?」
「那個……你可以跟我去一次大阪嗎?」她使盡了全力,聲線不自然的提高。
「欸?大阪?為甚麼?」真琴很自然的問。
她別過頭去。良久,才支吾的說:「有些事,我……我希望解決掉,也……也許我……我會找回怎樣笑的方法。」
「如果!」她用真琴從未聽過的大聲,喊出了:「找回了笑容,也許我也會找回我可以幸福的資格吧?」
她洩了氣般低頭,使得真琴也低頭望她,笨拙的手拍著她嬌小的肩膀,謹慎得像撫摸著瓷娃娃。
「在……真琴先生和小蘭的身旁看著,感覺我也能夠有力的走下去。我……我是害怕,在真正面對的時候,我又再次的……逃走……」
扶著她坐在車站等待的長椅上,只任由她一直依靠著自己,不發一聲。也許此時他的確趁機乘虛而入的與她擁有從未有過的近,但是,他一點也不感覺自己卑鄙。
「這是一個正常男人負責任的做法,對,一定是。」
他說服自己。
不知道有多少輛公車識趣地跳過此站。而在這時,汐里也慢慢的起來。她默默地退後身子,再一次的回到昔日與人的距離。
「果……果然,還是不行呢。真琴先生,你還是……還是當我沒有……沒有……」
未待她說完,真琴終於語帶不忿的喊道:「你說了出來給我知道,難道你認為我真的可以當你沒有說過嗎?別開玩笑了!」
「我不知道汐里究竟是經歷了甚麼……真的,我真的很想走進你的心裡,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想的。好不容易你肯讓我參與了你的人生,在你的生命中佔有了一小席位,但是現在你又想逃走嗎?也許我真的沒有資格說這樣的一番話,聽你這樣說,現在是可是替你找回可以幸褔,可以在我面前笑的方法喔!不是很好嗎?」
「記得你曾經說我的笑容恐怖嗎?對,我的確不知道為甚麼重要的事而笑。但是,這是我的習慣啊,我是相信笑可以讓我和其他人幸褔、舒服……」
「我不會吃人的,別再留下我自己一個躲起來。我……受夠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他雙手用力的抓著了她的肩,是多麼的痛。而他,完全的低下頭,像懇求著她。
「對……對不起……」
換來的,只是她口中的三個字。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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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完成了這一章……Inspiration is not enough for me......
也許親會好奇為何這兒出文速度這麼慢,這是因為本珠不是全職寫手啦……大學也開始忙了,而本珠也只能趁在坐車的空檔用Google Document Apps在車上寫……
So...... I am so sorry!
All comments are welcom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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