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簡潔典雅的請柬是香檳金色。上面的字寫着小林健司與新娘的名字。新娘的名字,是與日本某個大財團的家族有關。日期嘛,就是後天。
這樣看來,這場婚禮已經不是真琴想像中的簡單。
「是說,你是想上演一場搶婚?還是單純地破壞這場婚禮?」怜喝了一口茉莉茶,若無其事地說,「真琴前輩啊,你當你們是在拍電視劇嗎?」
「也對喔……」真琴整個人攤在被爐上,錯敗的樣子實在叫怜看不下去。
「都說了真琴學長這樣舉棋不定,在現在一定會在修羅場上挨刀的。你看,你帶回來的那隻小可憐已經縮在牆角發放負能量了。」
汐里正如他所言,一聲不響地背對着他們地縮在一角,看不見的表情最讓他們心寒。
「要不傷害人不犯法又要有效的復仇方法……就是令那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知道,我現在活得好好,不會再受他影響……」
「這我當然知道了,真琴學長。」
「那……在婚禮來一次大變身,如何?好像那些電視劇般。」
「欸,那麼土……」怜吐槽道,而且……他望向汐里那一邊。「行得到嗎?」
真琴跟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後罕有地拍一下怜的頭,鼓着腮:「你這是甚麼意思啊?」
怜你這是在間接質疑真琴的眼光嗎……
這時,汐里悄悄的從自己外套裝中,拿出了一個不太配合的街頭風格錢包。翻開它,拿出了一張袖珍照片,雙手微微抖動地往他們遞。
「嗯……欸?」
兩位男士望過照片後,面面相觀,實在不能想像照片中的那個有著陽光般的温暖笑容、穿著典雅杏白禮服的短髮淑女,就是他們眼前那個一直低著頭自怨自艾的宅女。
「别看……看我這個樣子,我……我也不是一直這樣的……」她說,然後搶回在真琴手中的照片。順手的帶上連衣帽。
真琴輕輕把她的連衣帽扯下,放在原本的位置。柔順長髮不經意一瀉而下的一刻,怜也不得不承認之前他的確估計錯誤了。不過當下一秒她把兩側的長髮掩在面前時……
一瞬間由長髮氣質美女,變成了日本家傳戶曉的厲鬼貞子。
說回那張照片,真琴看了心裡也不是味兒。當時站在她旁邊的,就是小林。他彷彿看見了他是握住她的手。
他擁有了他不曾有過的,也拿走了原本她有的東西。把汐里傷得這麼透澈,他可不會這樣善罷甘休。
「這樣好嗎?汐里。」
「我可以的。」
她終於抬起頭來, 首次看見她肯定的眼神,正炯炯有神地直視他的眼睛。
*
「人靠衣裝嘛……真的沒說錯。」
望着眼前的汐里,真琴絕對相信自己發現原石的眼光是多麼的獨到。
「不行……嗎?」
「不……太美了,汐里小姐!」
松岡江幫汐里整理一下頭上的花飾。
要說到為何她會在這兒,可以說是有心,也可以說是無意。有心的是,真琴和怜壓根兒就不懂得女生的妝扮,說得再多的計劃,他們本來就需要有其他女生提供意見。而他們認識中最熟而且可以幫上忙的人就要數是江了。無意的是,要不是碰巧她來大阪找凛,這次才不能成事。
「這一招的確很絕。」江說道。
他們把她送到飯店前,用真琴一向穿著的黑色大衣包著她,以免她這一身的白在入場之前變得注目。這是怜受電影的啟發而想出來的:讓汐里穿上一身白色的洋裝,像送她出閣一般地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這是原本屬於她的機會,要她這樣穿真的不為過。
「可以再加一個裝飾嗎?」
真琴慢慢的走上前,問。不等汐里和其他人的反應,他逕自從褲裝中拿了一個粉紅色錦盒。打開了,一隻白銀戒指放在中間。怜和江都被真琴的舉動嚇呆了。送女生戒指給女生這個動作,真琴不會不知道這意味着甚麼意思的。
他用那雙曾為她抹眼淚的大手,握著她的手,不等她有任何的回應便把戒指套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輕撫她頭上的別花,他承認,這一次大膽的行為是為要撫平他有機會失去她而產生的不安。是心理上為要套牢着她吧……不過,他不認為這次點明了他心意會對她有任何益處——即使他知道自己所表達的感情是多麼的明顯。
暫時保留那殘缺的空間給自己作下台階吧。
「放心,不是高級貨,掉了不會可惜。」他強顏歡笑,一直的忍著內心的不安。一直一直的忍著。「新娘子怎能缺戒指呢?放膽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機會吧!」
看著她開始哽咽的表情,他忍不住了。雙手環抱她弱小的身軀,温柔而有力,似是最後告別的景色。
「汐里,不要哭,化了妝會糊掉的。我會在出面等你。」
輕輕的撫一下那原本凌亂得完全蓋著她臉蛋,現在整齊的盤在她腦後的烏髮,這是他第一次的看見她完整白皙的臉蛋。看她的眼睛,是多麼的清澈透明!他忍耐不住了……
啾。
他低頭印下一吻。不是在額頭,也不是在臉頰,而是正中她那珊瑚紅的唇瓣上。乾脆利落,不帶一點猶豫。
真琴之後把汐里轉向飯店的入口:「把你觀月汐里的決心和音樂,帶給他吧。别回頭,至少現在不要回頭。」
汐里忍受着一直以來的不甘,卻在這一刻開始不想再管了。復仇好像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用甚麼表情走入去,在鋼琴邊待著。遙遙的望著場内,有些人是他們倆當年的同學。也許他們也想不到當年的觀月汐里,現在居然不是站在小林的旁邊吧。撞見了一兩對訝異的目光,她選擇無視。昔日的鋼琴優等生,居然在這裡為前度的婚禮彈琴……
不過,不想再理了。
脱去真琴的大衣,一身令人訝異的白,她還聽見幾個人倒抽涼氣。她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打開了琴蓋,坐着,待新人進會場。屏息,雙手放在琴鍵上。現在這是她唯一的武器。
這是婚禮進行曲,是幸福的,也是悲愴的。一首普通的婚禮進行曲,被她改成了一首怒氣與祝福交集的音樂。最高明的是,在外人聽起來是婚禮進行曲與卡農的變奏,裡面卻是他與她曾一起想過的曲目……
「吶,我們的婚禮用卡農好嗎?」
「可是……我喜歡傳統一點。」
「不要緊,兩首變一首不就行了,哈哈!」
也許在小林第一次拿了自己的編曲心血開始,他就沒有再把我放在眼內。而我,卻蠢得把他放在心內……
是時候結束了。
汐里激昂的彈奏着,直至整首曲完結,新人已經在台上了。
「你還好嗎?」
站在旁邊的人問道。她望見自己的手指淌血,染紅了雪白的琴鍵。
她茫然,忘記了小林那時候的表情,也忘記了她是怎樣的被送下台。
她只想現在好好的抱着那個任由她任性,叫她不要回頭的人。
那個像太陽般存在的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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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珠對不起等待的大家!!!!! 很久沒有更新真琴的文章了!!
網王不二的那篇也是......手上還寫著幸村的一篇......為何文坑就是填不完?
現在放假我會加油的! 有甚麼意見和看法,真的歡迎各位留言! I love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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