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凛再沒有在泳池範圍看見過穗嘉了。
對,是一次都沒有。
無論是在當救生員的時候,還是在游泳訓練的時候,穗嘉一次都沒有出現。對此,他並不感到特別的意外,但隱隱的心痛,像是告訴看似不介意的他其實在意得很。
也因為如此,夜晚的游泳特訓也就取消,讓一直忙著打工和自己訓練的凛有難得的清閒。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直接打電話找她,只是他認為她還需要空間冷靜,不敢按下通話鍵。説穿了,就是怕她冷靜過後的決定會令他失望。
但在蝶泳訓練時第三次錯游了自由泳時,他終於知道自己為此開小差開得很過份。同隊的前輩們看見他異常的脫線,也體貼的提早讓他上水結束訓練。出到去訓練中心,背著自己的背包,一直的站在這兒,感覺就像變回小學生在放學後不知何去何從的樣子。
該怎樣才好?他想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去她家附近碰下運氣。
「啊!這不是凛嗎?」正當他要邁步往前出發时,一把熟悉的聲音在他左邊響起喚他。轉過頭去,是許久不見的宗介。
「你不是應該在東京治療的嗎?怎麼會在這兒?」凛驚喜的拍著他肩膀,卻又猛然記起他肩膀的傷,立即放輕了力度。
察覺了他的力度變化,宗介把凛的手放在他本受傷的右肩:「我已經好了,真的好了,別擔心。」
「那就好了。」凛安慰的笑著。眼前這人,當年就是固執地抱傷跟他游接力,才要花這段日子來養傷。兩人是沒怎麼的聯絡,但仍保持長久的友誼。
一個女孩走了過去,拍了宗介的肩然後自顧自的拖住了他的手,令凛不由得一怔……
「那個,這位是?」
「馬場真晝,是宗介的女朋友,請多多指教!」只見眼前這女生的身材健美,黝黑色的肌膚與泳鏡曬印已經告訴他她同樣是游泳選手。宗介只是閉嘴,站在一旁安靜看著可人兒。凛敢保證宗介一定不知道自己正在奇怪的甜笑著,那表情還真的有點噁心。
這宗介,無聲無色地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訴他!
「我來這兒也是因為這傢伙要回家探親才過來的。」宗介帶點寵溺的撥弄一下真晝因跑步而亂了的前髮。「經過這裡想起你在這大學的泳隊,便碰碰運氣看看你,怎知道又真的給我遇上了。」
「你就是凛吧,宗介經常提起你。幸會!」她與凛握手,「能進入這兒的泳隊,想必是有一定的實力。」
「過獎了。」
凛與宗介相視而笑:雖然最後放棄了游泳而繼承他父親的事業,但看見他比之前更開朗。果然,人不能沒有改變。想到這裡,他更不想穗嘉變回那個一碰水就害怕的情度,這是浪費了各自的時間和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勇氣,多可惜。
「待會有甚麼事情忙?沒有的話,跟我們一起跑步如何?直晝的朋友也會來。」
「我要預備下星期的比賽,不去訓練體力不行呢。而且,宗介比我的教練還要嚴呢。」真晝用手肘輕輕碰撞一下宗介的腰部,「而且叫得動那人可真不能錯過,難得他會這麼情願的出來。」
看著已穿著整齊運動服裝的兩人,他嘆一口氣,着他們跟自己回距離不遠的公寓先喝茶坐着待他換衣服。而因為距離約定時間尚遠,他倆也答應了。關自己在房中更衣,宗介則站在門外聊了起來。
「看你的房間,你這幾年也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嗎?」
「訓練上學兩頭忙,你覺得我會有時間嗎?不要少看了大學生啊,社會人。」諷刺的笑一笑,這人一重逢就說這些。
「可我從江那兒聽了你跟一個學妹回岩鳶。不是這麼簡單吧。」
江這小妮子……
「的確,我不只是教她游泳。我……」套上了黑背心,他模糊地回答。
「喜歡上她了?」
「才不是!」他即打開房門衝出去,答得非常例行,但任誰也知道是睜著眼睛說著謊。他出到來,只看見宗介與自己的女朋友在對望偷笑。愛情的魔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醉酒的人從不會說自己酒醉的。這個你可要問你這個好朋友了,他應該比你更清楚。對吧,我親愛的宗介寶寶?」真晝吻上了宗介的臉頰,然後望著凛說。宗介的臉也尷尬地紅了一片。
「甚麼?是她追你的?」
「不能嗎?」
「抱歉,你繼續說。」
「女孩子能夠不直接拒絕你的邀請、一聲不吭的跟著你,就表示了她比你想像中的更在乎你。現在的女孩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勇敢倔強,會像我這樣直接的去追求。拜托你們男生拿一點點的勇氣拿回主導權好不好?」直晝不理他們,還愈說愈氣,令凛和宗介不得不輕輕低頭求饒。
可是他再想,穗嘉她一直都不肯跟他說現在想怎樣了……明明自己已經擺明了態度,承諾了要給她看從未看過的景色,可是她最後像一走了之般的,全無音訊。叫他這個主動開口的連一絲下台階的機會都沒有……
等等!凛再一次的回帶,回到那一天她坦誠過去的那一刻……猛然想起了!他抱了她,還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之後的劇情發展,他也不知道要怎樣的下去,只記得他們還若無其事的走去吃了一餐蕎麥麵才騎電單車回大學分別……便沒有下聞了。
「那個,凛,這是甚麼的一個神展開?」宗介看見凛已經脫線得連心中話也一併說了出來,不禁吐槽他。
「不。宗介寶寶……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他那比I.E.瀏覽器更慢的腦筋和更新速度。那也難怪人家不去找你喔。」
「當抱也抱過了、吻也吻過了,還可以說是跟她不是那種關係嗎?」凛問。
「你可以這樣說出去,不過我會打從心底裏鄙視你。」宗介和真晝齊齊的點頭互相表示讚同。
兜兜轉轉,最後罪名都是落在他的頭上。要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他承認自己並不是這方面的能手。
嗶……真晝的電話鈴聲響起,是放浪兄弟的「Flower Song」。凛記得他曾在電視中聽過,連一向鮮有理會錢以外東西的穗嘉也曾說過這首歌幾句。
「他到了這兒的樓下了,我們出發吧。」真晝拉起了宗介的手,待凛鎖好了門便往樓下衝去。
他慢條斯理的走下樓梯,便聽見真晝那富有中氣的聲音喊了一聲:「小穗!」小穗?他心知不妙,再探頭出去瞧瞧……
果然是她!
正當他想回去開他們天窗時,宗介的一聲「凛」已把他赤裸裸的暴露在穗嘉的認知下。而他被宗介拉出來的時候,他能感覺到穗嘉那驚訝的眼神。
「白……白石?」
「凛前輩?」
「你們認識?」
一陣子的尷尬沉默,四人對視了良久。天空飛過的烏鴉毫不客氣的大喊,不合時宜地多嘴。
還是真晝最醒目地乾咳了幾聲,然後跟穗嘉說:「原來他就是你之前提過的學長……説起來我還巧合地把他教訓了一頓。」
世界真的很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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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因為這一星期都忙著開學的事,所以慢了更新。Sorry!
希望大家喜歡, 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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